第(2/3)页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秋长歌的脊骨爬升。覆盖荒原的缚灵引邪阵,吞噬地脉的深坑,搏动的不祥血月虚影……鬼脸花孢子幻境中看到的恐怖景象,与眼前血髓石地图上那几处滴血的红芒节点,瞬间重叠! 幽冥宗的目标,绝不仅仅是修复血月!他们在那几处节点,在所谓的“通天道碑”附近,进行着更庞大、更邪恶的“血饲”!疤爷临死哀嚎的“圣血”,又是什么? “呼……”秋长歌缓缓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,将滚烫的血髓石紧紧攥在掌心。石头的棱角硌着皮肉,带来一种尖锐的真实感。通天道碑,是解开谜团的关键节,也是幽冥宗阴谋的核心所在。它,成了他下一步必须踏足之地。 他小心翼翼地将所有物品重新收好。劫书残片贴着心口,温热依旧,如同一个沉默的见证者。莲花令牌握在手中,冰凉沉静,蕴藏着未知的过往。血髓石滚烫,如同无声的警告和残酷的邀请函。 最后,他的目光落在楚山河的铁剑上。冰冷的剑柄入手,那股沉凝的质感带来一丝奇异的清醒。他抽出铁剑寸许,黝黑的剑身在晨光下没有反射出丝毫光亮,只如无底深渊,吞噬着光线。指尖拂过剑脊,感受着那股内敛的、历经万战的锋锐与沉重。这把剑,是楚山河留下的最后依托,也是他的唯一伙伴。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窗,喧嚣的声浪和带着河水湿气的风扑面而来。下方,是依山而建的尘世坊码头市集,人头攒动,舟船如织,叫卖声、讨价还价声、货箱碰撞声混杂成一片充满生机的嘈杂。上方,是层层叠叠缠绕在云雾中的悬空楼阁,飞檐斗拱如同巨兽的獠牙,刺向铅灰色的天穹。一线天光从错落的飞檐间艰难挤下,照亮栈道上匆匆的行人。 这里没有地底的死寂与赤裸的杀机,却隐藏着另一种无形的漩涡。幽冥宗的触角,是否也延伸到了这鱼龙混杂的尘世坊?疤爷死了,但那个庞大的阴影仍在。 当务之急,是探查通天道碑的线索,同时,必须补充必要的物资——疗伤药、干粮、防身的利器。在这座陌生的垂直之城里,他需要一双眼睛,一对耳朵。 他吹熄了昨夜残留的油灯,将最后一口粗面饼塞入口中,抓起桌上那几枚磨损的铜钱。背上铁剑,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,将自己投入尘世坊喧嚣而未知的洪流之中。 老榕客栈靠近山脚,位置偏僻。栈道狭窄,仅容两人侧身而过。背着巨大藤筐的脚夫沉默地挪动着脚步,汗水浸透了粗布短褂;提着竹篮的妇人匆匆走过,篮子里新鲜的河鱼还在蹦跳;几个穿着粗布短打、眼神精悍的汉子靠在栈道栏杆上,低声交谈,目光不时扫过往来人群。 秋长歌尽量收敛气息,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寻常的落魄散修。他需要补充些东西:干净的伤药布,一件不那么破烂的外袍,还有……食物。更重要的是,他需要了解这座“尘世坊”,了解此地的规矩,以及可能的危险。 栈道随着山势向上蜿蜒,连接着更高处的平台和吊桥。越往上走,灵气似乎也浓郁了一丝,行人的衣着也光鲜了些许。他看到挂着“百草堂”幌子的药铺,门口飘着淡淡的药香;有叮当作响的铁匠铺,炉火正旺;还有几家挂着“仙缘居”、“聚灵楼”之类牌匾的客栈,明显比他落脚的老榕客栈高档许多。 在一个稍显开阔的平台转角,一处简陋的露天小摊吸引了他的注意。摊主是个头发花白、缺了门牙的老者,面前铺着一块洗得发白的粗布,上面零零散散摆着些东西:几株品相普通的草药,几块黯淡的矿石,几枚磨损的铜钱,甚至还有几本破旧的线装书册。角落里,随意丢着几卷灰扑扑的粗布和一包用油纸裹着的、散发出淡淡草药味的褐色粉末。 秋长歌停下脚步,目光落在粗布和药粉上。 “小哥,看看?”老者咧开没牙的嘴,浑浊的眼睛没什么神采,“上好的青葛布,透气吸汗。金疮药粉,止血生肌,山里头自己采药配的,便宜实惠。” 秋长歌蹲下身,拿起一卷粗布,入手粗糙但厚实。又捏起一点药粉嗅了嗅,一股熟悉的、带着轻微辛辣的草木气味钻入鼻腔,正是凡俗间常见的金疮药配方,药性温和。 “布和药粉,怎么换?”他声音沙哑,尽量显得平淡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