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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女孩头发凌乱，看起来像是随意一抓，就这么扎起来发髻，其实是因为女孩子，很久没有梳理过头发了。

    那女孩手里握着一柄小刀，似乎一下下削着什么东西，碎渣子落在地上，床上，她毫不在意，一眼都不瞧。

    “主儿。”秀姑姑弯下腰开口，轻轻唤那女孩子。

    “太阳弯弯，月儿圆，鸟儿跑跑狗儿飞，傻瓜笑着聪明蛋，到底谁比谁更痴……”

    “主儿，该喝药了。”秀姑姑和身边端着药罐的宫女对视一眼，再次开口唤那女孩。

    “那个苍皇蓝，让那个苍皇蓝喝去。那个油头肥耳的死王八蛋，都拿去罐进他那肥肚子里！”珞兮扯着嗓门喊，深怕别人听不见似的。

    那宫女浑身一抖，差点没抓住手中的药罐。

    那年长的秀姑姑，也双肩一震，低下了头。

    这口无遮拦的女孩子，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？

    “主儿，这话不能乱说呀！蓝公子是何等尊贵的贵公子，主儿可千万不可乱说！”

    秀姑姑跪在珞兮面前，俯首道：“主儿，奴婢求您了，求求您了，就把这药好好喝了吧。喝了睡一觉，再苦恼的事儿，也就都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照你这么说，这药是除百病解百忧的上品灵丹妙药喽？那我喝了这么些年，怎么还是这副看天天不爽望地地不顺的鬼德性？”珞兮眼皮子都不抬，摆弄着手中的玩意。

    “主儿，求主儿，别再为难奴婢们了……”

    珞兮终于抬了抬眼，那琥珀色的眼眸里一片死寂，那不该是一个看起来十岁出头的孩子应有的目光。

    她看着跪着的姑姑和年轻的宫女，皆是一脸为难和惶恐。

    这到底又是得罪了哪个了不得的大人物，才被派来给自己送药。

    珞兮在心底嗤笑一声。

    让我不为难你们，那我又去哪儿，求谁来放过我？

    珞兮抿了抿苍白的嘴，那嘴角结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血痂，那双大眼睛下是深深重重的骇人黑眼圈。

    明明常年半昏不醒迷迷糊糊，却和熬夜人一样憔悴得吓人。

    她垂下了眼皮，嘴角的笑意倔中带涩————

    “我喝，我喝。”

    秀姑姑和宫女对视了一眼，皆是松了口气，如释负重的样子。

    那宫女连忙打开药罐，取出碗来，接了满满一大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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