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八章 灰垢-《浊世砺行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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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裴果哼了一声道:“方才不还说乜列河有请么?怎么一转眼他又不在?”

    引路骑士只当没听到,又或者真个听不懂,连连招呼,催着三个入帐。

    三个无奈,下马入帐,就见里头光线大是昏暗,隐约可见,不过摆着几领铺盖,除此之外再无旁物。触手处,铺盖油腻粘手,更皆帐中浓重羊臊味弥漫,中人欲呕,直教裴果眉心处皱起个大大涡旋。

    裴果怒从心起,忍不住叫道:“蕞尔小胡,欺人太甚!这便是他乜列河的待客之道么?”

    宇文泰也自不忿,跳将起来,这是要出去闹腾。

    “稍安勿躁!”于谨断喝一声,止住两人。继而他语气陡变,悠悠道:“既来之,则安之。”说罢,先不紧不慢将旌节旗帜放置妥当,又从行囊里取出大大一袭白袄,平铺在铺盖上,喝下几口水,就此卧倒。再过得片刻,他口鼻处发出轻鼾之声,居然睡着了。

    裴果与宇文泰两个面面相觑,一起失笑,心底里却不免佩服:于参军此人,真大将风度也!

    想归这么想,他两个可睡不下,也耐不得。合计一番,也是胆大,腰上跨一口单刀,当下就打算出帐探寻一番。

    不料方自推帘而出,帐外呼啦啦扑来十余高车壮汉,一发堵在跟前,皆批弓持刀,面色不善。领头的叽里呱啦,大声说了一通。

    宇文泰面色一沉:“他说此乃军营重地,非有请时,无得擅自外出。”

    裴果心底一个咯噔,暗叫不妙。

    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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