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四章 岩绿-《浊世砺行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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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念头一生起来,便不可遏制,侯莫陈悦陡然作了一只飞蛾,为那幽幽烛光引着,一步一步,走将了过去。至私帐门外,侯莫陈悦踟蹰了总有三五息,又转头看了眼那兀自人声喧哗的大帐,一跺脚后,终于掀开了帐帘,闪身而入。

    应是帐帘倏为掀开的缘故,榻边的矮几上,幽幽烛火忽为摇曳,于是帐布之上,赫然现出一道人影,随那烛光摆荡不止,几如鬼魅!

    侯莫陈悦两眼圆睁,几乎就要大喊出来,随即他猛地伸手,捂住了自己的嘴巴---原来那道鬼影,根本就是他自己。

    侯莫陈悦长长呼出一口浊气,鼻尖上倏然一凉,那是额间有一滴冷汗落下。

    私帐不大,帐中亦然空空荡荡的,除开架上的盔甲佩刀,便只那一席行军榻,外加榻边置着的一方矮几。这些皆平平无奇,唯黑黢黢的矮几上,那散着的数页纸笺,在烛火下倒映出一片惨白,昏暗里好是刺眼。

    烛火忽而亮堂了一些,那是侯莫陈悦挑了挑油芯的缘故。惨白色的纸笺被一只颤抖着的手举起,颤抖着凑到烛火下,那般的近,差着一丁点就会燃腾起来。

    于是侯莫陈悦看到了纸笺上贺拔岳的亲笔,潦潦草草,半截而止,显然还未成稿:

    当表奏宇文泰为二夏州刺史,裴果为夏州别驾,于谨为东夏州别驾。。。岐州别驾王雄擢为岐州刺史。。。

    “二夏州,二夏州。。。”不光那只拿着纸笺的手,侯莫陈悦整个儿人都在颤抖:“原来这二夏州。。。这早为我侯莫陈悦视作自家禁脔的二夏州,你要留给宇文泰?”

    喃喃声陡止,侯莫陈悦的全身突然石化了一般,再无半点颤抖。他的双目中闪动妖异的光芒,声音冷静到让人害怕:“贺拔岳,有汝,无我!”

    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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