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三章 刘贵-《浊世砺行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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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高澄一把将邸报扔在地上,猛踩两脚,哇哇大叫:“是可忍,孰不可忍也!”

    高欢依旧是云淡风轻:“澄儿这性子,太急,太急。。。”

    “耶耶!何故一再容忍?这般下去,威权何存?”

    “都说了你性子太急,如何就是听不进去?”高欢陡然冷下脸来,只一句,高澄已为冷汗直流,不敢再有半点回嘴。

    高欢吊着一侧肩膀,两手随意甩在边上,站在那里,整个人瞧着松松垮垮。这吊儿郎当的模样是他年轻时起就最最喜欢的站姿,至今不改。

    然后,已经快趴伏到泥地上的高澄,就听到他阿爷悠哉悠哉地说道:“岂不闻,后之发,先之至也?他若真肯在洛阳乖乖听话,嘿嘿,我又怎好磨刀霍霍?那不又成了万民唾弃的尔朱氏?”

    。。。。。。

    刘贵不聪明,可他到底不是傻子。他也怕人嘲笑,自做了都水使者后,反倒变作很少跑去黄河畔转悠。

    可刘贵也不爱待在宅中,就好个在外头瞎跑。今儿个适逢休沐,大约是孙腾、司马子如几个都有要事缠身,刘贵左右找不到去处,这便寻摸到高昂家里头来了。

    二月里天气回暖,两个便在院外坐下,吃些酒水,晒晒太阳。若说闲聊,两个也算不得投机,实在说不到一处去。

    约莫半个时辰过去,忽有人骑马而至,见面就气喘吁吁地叫道:“刘大使原来在这里,倒教我一番好找!”正是都水台的一个从吏。

    “今儿个休沐,你没事找我做甚?”刘贵显是不大待见自个目前这头衔,顺带着对这从吏也没甚好声气。

    “如何会没事?”那从吏跳下马来,哭丧着脸道:“大使!实是出了大事啦,要不然小的哪里敢来扰你清静?”

    原来黄河上突然塌了一段河堤,恰巧不少役夫正于其上填土,于是跌入河中,溺死者甚众。这等出了许多人命的大事,吏员们如何不急着跑来禀报主官?

    刘贵听完毫无反应,只是端起面前酒盏,呼啦一口饮个精光,这才一抹嘴巴,慢吞吞地道:“一钱汉罢了,就是多死几个,那又算甚大事?”

    从吏目瞪口呆,一时无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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