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广阳-《浊世砺行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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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宇文泰管不得那许多,连珠炮也似不作停歇:“既如此,我当挥师东进,出潼关,一鼓催破窦泰,则高欢高昂之流,本是疑兵耳,必不战而逃也!”

    众将面色陡变,这一下再也忍耐不住,当即有人叫道:“丞相!即便你猜得都对,东贼南北两路皆为疑兵,可那窦泰五万大军总不是假的罢?广阳这里不过区区六千骑,哪怕加上潼关宇文萨保所部,兵马也不过万,贸然出关野战,焉有胜机?”

    附议者一大堆:“自高欢起兵,常以窦泰为先锋,无论韩陵、秀容,此贼皆悍勇异常,立功无数。其麾下兵马,实为精锐,丞相岂敢轻敌?不如严守险要,以保万全呵!”

    宇文泰冷笑一声,说道:“窦泰本性急躁,胜仗打得多了,愈为骄横。我特意在广阳憋了这般久,尔等都一个个觉着不耐烦了,他窦泰又会作如何想?此刻他定然是觉着我宇文泰胆小如鼠,一心只想西窜。故此,窦泰也好,高欢也罢,再也不会想到我竟然会突然奔赴潼关,更加不会想到,我还敢出关野战!”

    帐中一片哗然,这时才知宇文泰近来躲在广阳不出,原来全是为了麻痹窦泰乃至高欢,却把大伙儿瞒得好苦。

    “我六千骑当趁夜偷出,潜行而东,到时汇合萨保所部,突然从潼关杀出,东贼必无丝毫防备。我等在暗,窦泰在明;我等有心,窦泰轻敌。事到如今,我关中已杳无退路,此番乃是以破釜沉舟之师,突袭窦泰轻狂骄兵,如何就不能取胜?”

    宇文泰说得字字铿锵,不少将士已为心动。奈何踟蹰者犹占大多,或者担忧自家与窦泰所部比起来毕竟众寡悬殊,即便偷袭也难以取胜;或者担心宇文泰所言全是猜度而来,南路也就罢了,北路那里可是高欢亲至,万一真个有胜兵十万渡河而来,关中岂不就是覆顶之灾?大家伙私语阵阵,总还是觉着“天险在手,分兵防守”之策,似乎更加稳妥些。

    宇文泰见不是事,遂把面孔一板,正要以威势压之,忽然听见帐外有人高喊:

    “华州裴使君到!”

    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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