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咋听起来,这确实与某些典籍中的大义有悖,不过细想起来,救了人之后,人家给钱,是可以收的,因为再有人落水,就有人愿意去救。所以要看客观的效果,做事不能只看眼前的得失,也不要被道义绑架,而是要看长远。师尊,您呢?您会收人家的钱么?” “哈哈,我不会,我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,所以,儒门的衣钵还是要传给你。再给你讲一个,以前鲁国有个规定,凡是到国外旅行去,看到有鲁国人在外国被卖为奴隶的,可以花钱把他赎出来,回到鲁国后,到国库去报帐,国库照付。夫子有一个学生,真的在国外看到有鲁国人被卖为奴隶了,他就把他赎出来。赎出来以后,他没到国库去报帐,别人都说这个人品格高尚。夫子知道后,就骂这个学生,说这个学生做错了。你认为呢?” “这个做得对啊!又赎了人,又不去报帐,这不是好事吗?不是品格高尚的表现么吗?” “哈哈,我开始也是这么想,后来还是夫子说:这个人回来后没有去报帐,将来别人看见做奴隶的鲁国人,本想赎他出来,又想,我赎了以后,如果去报帐,别人就要议论:以前某某人不报帐,你去报帐,你的品格不如他。这样,这个人就可能装作没看见,不去赎人了。所以,这个做法就妨碍了更多的鲁国奴隶被人家赎买出来,是有害的。” “噢,师尊,我明白了,推崇品德不能不合时宜,过高的品德只能让人望而却步。” “你能明白最好,很早以前,你曾跟欣儿说,天下生灵平等,消除那些吸取凡人生机而铸就的法力,这样人人都能尽其寿。这份想法是好的,你有没有想到,正是这些法力无上的人,平衡三界的安定。虽然天道有时不公,但这也是一份秩序,这些天上人也在维护着天下的平和。天道是规划了每个人的寿限,这也导致了世人寿限不足,但也总好过早夭和枉死。” “师尊,那师祖的意思呢?” “夫子也不知道,夫子曾说过,先前,天下百姓是被奴役的,后来奴隶都获得了自由,有了自己的土地,按道理可以过上相对好的生活。结果,拥有了土地反而不勤奋劳作,以至于土地荒芜,一旦灾年便饿殍遍地,流离失所。反倒不如为奴的,至少有口吃的,不至于饿死。后来土地渐渐被善于经营的财主、地主、门阀获得,平民又变成了雇农,荒芜的田地又开始欣欣向荣。从奴隶到平民,再从平民到了雇农。哪一个更好,哪一个更长寿,哪一种天下会有更多的粮食?” “这世界上的众生本就不平等,那就不能推行平等的道义?” 孟先生摇摇头道:“不是那么简单,事物好坏不是用阴阳去定义的,不是非此即彼。即便阴阳也有老阴老阳,少阴少阳之分。那些奴役百姓的人,那些雇人劳作的人,究竟是剥夺了别人的劳动果实,还是给了别人一份生存下去的机会?” “师尊,您讲这些?徒儿越发糊涂了!” “天许,儒门的衣钵要靠你去传承,夫子他没能找到济世救人的方法,或许本就没有尽善尽美的方法。所以,夫子没有摧毁天道,而是仅仅让天上的那些人有所收敛, 不要吃想那么难看,给天下修养生机的机会,给众生一些平等的机会,让渡出一些生机归还天地,仅此而已。” “那么师尊,您也是夫子指定的传承人。” “夫子说,他能做的只是让后面的认清这个世界,我能做的也只是思考这个世界怎样能变得更好,而你,就要尝试改变这个世界。” “是,弟子明白了” 两人聊了三天三夜,从古至今,从天上到凡间,从执政到人伦,从德行到修行,几乎无所不谈,无所不包,唯独两人都没有谈论别离。 师徒俩或许知道,这次分别有可能就是永别。 两人都不能预知千年之后的结局会不会改变。 然而,分别的日子终将来到,就在那一天,天许找到了店小二,给他一个嘱托,那就是在泽红镇开一个米店,米店的名字就叫大鸿米店。无论怎样,以千年为限,确保师尊衣食无忧。 那店小二有些茫然,但还是郑重其事地听从了大师兄的安排。 清晨,三人来到镇口,那个方形石头上的石灰已经清理干净,露出花岗岩原来的模样。 天许跪在孟先生面前,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。 天许将玉剑取出,递给孟先生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