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朝中-《浊世砺行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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尔朱氏种种倒行逆施,恰如裴果来洛阳时所见,百姓深受荼毒,民生为之凋敝。朝堂上更是人心惶惶,以至政事荒废。
于谨一口气说到这里,口干舌燥,乃喝下一口凉酒,稍作喘息,接着说回洛阳朝中。
且说元天穆与尔朱世隆把控了大魏朝堂,可他两位自诩大佬,身份所在,总不好事事都冲在前头,未免有失气度。倒也无妨,少不得一大堆人投在麾下,争着抢着充作马前卒。
是故今日朝中,最为炙手可热的有这么两位,皆出自元天穆及尔朱世隆门下。
其一名唤崔暹,官居御史中尉,即御史台(北魏时又称南台)主官是也。御史台掌弹劾百官,本朝更添“决断大狱、裁定是非;掌纠禁内、悉所监之”,权力之大,匪夷所思。崔暹既得此职,实乃尔朱一党口舌是也。其“责无旁贷”,凡尔朱氏看不顺眼之人,无不攀咬议罪,狠了心往死里整,所行所为,状若疯狗。大家伙恨透了此人,私下里骂他叫作“恶犬中尉”。
于谨说到这里,裴果忍不住插口道:“崔暹?恶犬中尉?原来就是他呵。”
于谨一愣:“怎么?孝宽认得这崔暹?”
“不认得,只是这人名气大的很,听过好多次了。”裴果侃侃而谈:“第一次听到崔暹这名字,那还是在几年前的怀朔城里。那时故武康公李崇正与破六韩拔陵主力激战,本已节节获胜,就怪这崔暹争功,不服武康公节度,终致武康公壮志未酬,到最后郁郁而死。仔细论起来,六镇之乱到后来一发不可收拾,这崔暹难辞其咎。”
于谨一拍大腿,喝道:“可不就是这厮?为官多年,从没干过一桩好事。早年间在地方为官时,就给村妇骂作无赖刺史,此后入朝,更是贪佞好色,恶名昭著,白瞎了他博陵崔氏的家声,我辈羞与他为伍。”顿了顿,恨恨道:“自六镇兵败,这厮本已失势,一应官职也俱为削夺。只恨契胡弄权,似崔暹这般贼子,一贯取巧,甘为虎伥,遂得复起,气焰更甚从前。”
裴果冷笑不已:“尔朱荣虽是骄横,也算一代枭雄之姿。他重用崔暹这等佞贼,实在是自堕名声,日后不会有好果子吃。”
“尔朱荣哪里瞧得上崔暹之辈?”于谨亦是冷笑,说道:“崔暹此贼能入尔朱氏法眼,最早是因为他与元天穆有旧。后来在河阴时,他又恬不知耻为尔朱荣写下禅让书,这才让尔朱氏另眼相看。”
裴果点点头:“明白了,原来崔暹是元天穆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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